白羌不请自来的登门拜访时,陵江八月之后依旧闷热的天气才刚刚开始转凉——这座南方的二线小城总是会热很久,冬夏之间就像没有秋季相隔。
听到敲门声后,李弥叼着根夏天没吃完的自制冰棍从卧室里钻出来,将门稍稍推开了一点就戾气十足的问候道:“怎么搞的,今儿周三啊。你这小崽子又不好好学习,光知道跑来我家蹭游戏打?”
“没那回事,消消火气吧,李弥叔。”白羌摆着一张泰然自若的老脸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我们今天校庆,少上一节课。另外今天我是因为本家那边推诿了点正事过来,所以找李弥叔一起商量的。”
“怎么,本家这会儿是想起我们叔侄两个了?”
李弥的语调里依旧没什么好气。语毕他咬了口冰棍,将冰碴在嘴里嚼得咯吱作响。
“是呀,大阪那边大约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白羌在狼藉的摆满了格式书籍杂志的客厅沙发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像模像样的低头叹了口气,“有先会长的喻令在,一般的小事本家肯定不会寻到李弥叔头上来。”
“这会儿怀念起你亲舅舅来了,也不想想本家跟稻川会的梁子是谁结下的。”
将所剩无几的冰棍啃了个干净后,李弥在衬衫的下摆部分抹了抹手,看也不看就将冰棍棒斜着掷进了身后卧室门边的垃圾桶里。
白羌自幼从母姓。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的舅舅即是“青州会”的第六代会长、有“青州之狼”这一外号的黑道首领。而白羌的父亲、也就是李弥的哥哥原本不过是青州会的干部,在舞会上与首领的妹妹一见钟情后,迫于白姓那种大家世族血脉理论的压力选择了入赘。
“然而现下里看,稻川会会长的事在那群日本人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可以借题发挥的幌子。”
白羌从沙发上堆着的书和杂志里随便抽出一本来,胡乱翻了几页。这行为在李弥看来多半是精力过剩,或者更单纯的是为掩盖自己眼神中可能会透露出的某种心理。
“不过,虽然说本家出尔反尔的行为令人十分不满,但或许这也正透露出他们快要被逼至极限了的信号。以今会长……也就是我的兄长对先会长的尊敬程度,是不可能轻易忤逆先会长的许诺的。”
哦对,如果不提一句的话都快忘了。
白羌的表兄在第六代会长过世之后,继承家业成为了青州会的第七代会长。
“你这舍弟当得倒是蛮称职。至少比现在那个第七代青州会会长称职多了。”
李弥在沙发的另一边搬开了几册印着各式各样超模照片的杂志,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这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被他说得平平常常,好像只是在评论早餐面包的味道。
“反正兄长不在,我就大方的收下李弥叔对我的称赞吧。”
于是白羌也就以理所当然的态度这么应了一声,全然不顾这句话说的是有多厚颜无耻。有的时候李弥甚至怀疑眼前这名十七岁的少年是否仅在脸皮一项上完美的遗传了青州会的先会长。
“不过,李弥叔。这次的事你真不考虑?”
“怎么,你这小白眼狼是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也认真的想让我去淌本家那一滩浑水?”
白羌那诚恳的语气在李弥听来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于是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音调继续说了下去:“确实,你也十七岁了,是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过你也一直都明白的吧,我是已经丝毫不想与本家那边再有什么联系的了。”
“是啊。”
思考了片刻之后,白羌叹了口气出来。
“很抱歉,之前确实没考虑这个层面。那么还是由我出面去跟稻川会的那位公子哥喝杯仪式酒吧……简直就好像走在先会长的老路上一样了呢。”
李弥敲打髌骨的食指节奏停顿了一下。
“这种解决方式本家和稻川会也好意思提出来?”他反问道,“他们脑子都给热坏掉了吗,这和六代的情况有什么区别?”
“比如说,我不是先会长那样不好对付的人吧?”
白羌低下头去,沉闷的笑出了声。
“不过,放心吧,李弥叔。不是连你也这么觉得吗,至少我是比我的兄长要难对付多了。”
2016年10月1日,就这样在秋蝉最后的嘶鸣声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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